语言是心灵的支架

C你能想象一个没有语言的心灵吗?更具体地说，你能想象吗你的没有语言的心灵？如果你缺乏语言来帮助构建你的经历，你能思考、计划或与他人建立联系吗？

许多伟大的思想家认为语言和思维之间存在着强烈的联系。奥斯卡·王尔德称语言是“思想的父母，而不是孩子”;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主张“我的语言的限制意味着我的世界的限制”;伯特兰·罗素(Bertrand Russell)说过，语言的作用是“使没有它就不可能存在的思想成为可能”。

毕竟，语言使我们成为人，是我们意识、智慧和自我意识的根源。没有它，我们就无法计划，无法沟通，无法思考。或者我们可以吗？

我麦金在没有语言的环境中成长。你生活在一个典型的工业化家庭，但不知何故你无法学习父母的语言。这意味着你没有接受教育的机会；除了通过一系列特殊的手势，你无法与家人正确沟通；你永远不会接触到诸如“正义”或“全球变暖”之类的抽象概念。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于对世界的直接体验。

这种情形似乎纯粹是一种假设。在现代工业化社会中没有任何语言剥夺的案例，对吧?事实证明确实有。许多出生在听力正常家庭的失聪儿童正面临着这个问题。他们听不见，因此无法接触到他们的语言环境。除非父母学会手语，否则孩子的语言学习就会延迟，在某些情况下，甚至会完全丧失。

我们的头脑在这样的环境下能正常发展吗?当然不是。语言使我们能够接收大量的信息，否则我们将无法获得这些信息。你父母婚礼的细节《独立宣言》。晚餐菜单上的entrée部分。人类丰富的经验浓缩成一连串的文字。没有了语言，你能获得的信息量就会急剧减少。

语言的缺乏甚至会影响到那些似乎并非本质上是“语言”的功能，比如数学。发展性研究表明，要准确记录四个以上的数字，就需要知道这些数字的单词。想象一下，试着分辨七个苹果和八个苹果的区别。如果你数不清，这项任务就几乎不可能完成，如果你不知道“七”后面跟着“八”，你就数不清。由于这种语言-数字的相互依赖性，许多工业化社会的聋哑儿童在数学方面落后，正是因为他们没有很早就学会数数。¹

没有语言，我们就不能计划，不能交流，不能思考。或者我们可以吗?

你大脑中另一个需要语言正确发展的部分是社会认知。想想你与家人和朋友的互动。你妈妈为什么不高兴？你的朋友刚才为什么进了房子？了解社会状况需要推断你周围的人在想什么。

这种推断他人想法的能力被称为“心理理论”;一般来说，发育良好的孩子在5岁左右就获得了这项技能。然而，语言习得迟缓的儿童很难想象他人的心理状态。²此外，在这些孩子中，参与推断他人想法的大脑区域工作方式不同:他们在各种社交场合中都很活跃，无法恰当地区分需要心智活动的场景和不需要心智活动的场景。^3.因此，心理理论是非语言过程的一个主要例子，如果语言输入延迟，非语言过程就会受到影响。

到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证据确实表明，“我语言的局限意味着我的世界的局限。”然而，如果一旦大脑完全发展，语言就消失了，会发生什么呢?我们会失去使用数学和理解他人的能力吗?

我想象你是一个典型的成年人;假设你40岁。有一天你醒来，突然，你发现你的语言不见了。你环视了一下房间，却想不出任何词语来描述你所看到的东西。你开始计划你的一天，但没有半条形的短语在你的脑海中闪过。你解锁了智能手机，但你看到的不是短信，而是一大堆歪歪斜斜的文字。绝望时，你大声呼救，有人向你冲过来——但是，你听到的不是言语，而是无意义的低语。

我刚才描述的情况叫做全面性失语症。它是由严重的大脑损伤引起的，通常是严重中风的结果。虽然有些失语症是暂时的，但在某些情况下，损害是不可弥补的，患者可能终生失去语言能力。在你的情况下，假设十几个医生给你做了检查，说(或者，你认为他们说)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你的语言的局限性意味着你的世界的局限性，你是否应该得出这样的结论:你体验世界的方式现在从根本上是有限的?你有思想吗?

绝望中，你试图找出你还剩下什么认知功能。你会数数吗？1，2，3…你拿支笔写下5+7=12。你更大胆一点，试着在头脑中用12乘以5，然后在纸上用12乘以51。这很有效！结果是，成年后失去语言并不会阻止你使用数学。

你和一些朋友见面。他们说的话你一个字也听不懂，但你试着做手势——至少这是在尝试交谈。你注意到他们交换了一个内疚的眼神，然后开始小声讨论一些事情(没必要，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你会发现他们都以为对方会带礼物来。你笑。即使你不能和你的朋友交流，你仍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对世界的体验并没有因为语言的缺乏而减少，而是基本上没有改变。

对成年失语症患者的研究表明，数学、心智理论和许多其他认知能力是独立于语言的。⁴当被要求完成算术任务、对人们的意图进行推理、确定行为的物理原因，或判断一幅画是否描绘了现实事件时，有严重语言障碍的患者的表现与我们其他人相当。他们中的一些人在业余时间下棋。有些人甚至从事创造性的任务。苏联作曲家维萨里安·舍巴林(Vissarion she巴林)在一次中风导致严重失语症后仍继续创作音乐。

神经成像证据也支持成人的语言是独立于其他认知的说法。近年来，神经科学家已经分离出一个几乎只对语言输入作出反应的大脑区域网络(通常在左半球)。⁵他们会对书面句子、口头叙述、文字、独白、对话做出反应，但不会对记忆任务、空间推理、音乐、数学或不涉及对话的社交场合做出反应。难怪许多失语症患者在其他认知领域没有受损——语言和其他功能位于大脑的不同区域。

我不得不承认，并非所有作家都支持维特根斯坦和罗素的观点，即语言和思想是不可分割的。英国作家兼插画家汤姆·卢伯克（Tom Lubbock）在2011年去世前不久的回忆录中写道：

我用语言描述世界上的事物是非常小的，有限的。当我看世界的时候，我的思想是广阔的，无限的，正常的，和以前一样。我对世界的体验并没有因为语言的缺乏而减少，而是基本上没有改变。

那么，对于语言在塑造我们的思想中所起的作用，我们能说些什么呢?选择一个还在发育中的大脑，你会发现，移除语言将会改变它的生活。然而，挑选一个完全成形的头脑，去掉所有的单词，你会发现其余的认知基本上是完整的。我们的语言只是我们思想的脚手架:在建造过程中不可或缺，但对于建筑的保留却不是必要的。

安娜·伊万诺娃(Anna Ivanova)是麻省理工学院的博士生。她在导师的指导下研究语言和语义的神经基础Ev Fedorenko和南希·坎维舍．你可以在推特上找到她@neuranna．

参考文献

1.牛,R。等．聋人和听力正常的成年人的数值估计。学习与个体差异21, 453-457 (2011).

2.聋儿与听障儿童的共情与心智理论。聋人研究与聋人教育杂志21, 141 - 147(2015)。

3.理查森，H。，等．延迟接触手语的失聪儿童心理状态的神经选择性降低。PsyArXiv, 10.31234 / osf。io / j5ghw(2019)。

4.语言和思维不是一回事:来自神经成像和神经病人的证据。纽约科学院年报，1369132(2016)。

5.关键词:高级语言处理，功能特异性，脑功能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108, 16428 - 16433(2011)。

主图像:Juan Pablo Rada / Shuttersto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