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压力伴随着你母亲的乳汁

一个几年前，当我的大女儿还在哺乳时，我经历了一个恐慌期。我已经承诺要参加一系列的公开演讲，但我总是担心自己会搞砸。每次活动开始前，我都要为宝宝挤奶，然后把她留给保姆照看。保姆最终向我吐露，她和我一样害怕我的离开。她告诉我，当我不在的时候，我的女儿易怒，伤心欲绝。她会在婴儿车里哭;她被抱着就会哭。喂食后，她拒绝小睡，背拱着，嚎啕大哭。

“我们就像量子粒子!”我希奇。我女儿也感受到了我的感受——在整个城市。

“不，”保姆坚持说，“是因为牛奶。”

我脑海里闪过所有那些在紧张的准备和心跳之间跳动的时光。我是通过母乳把压力传给了我的女儿吗?当我向查普曼大学(Chapman University)的心理学家劳拉·格林(Laura Glynn)提出这个问题时，她说这是有道理的。除了滋养婴儿的蛋白质、矿物质、维生素、脂肪和糖、帮助对抗感染的抗体和帮助组织发育的生长因子外，牛奶还含有多种激素，包括应激激素皮质醇。身体在尝试或恐惧的情况下——争吵、交通堵塞、体育比赛、最后期限——会循环皮质醇。荷尔蒙协调新陈代谢和行为的各个方面，包括触发糖释放到血液中，给我们提供可能需要战斗或逃跑的能量。

即使在现代人类社会中，也可能存在一些条件，在这些条件下，保持警惕可能是有利的。

在给婴儿喂奶时，皮质醇受到了隆重的欢迎。婴儿的肠道对母亲的乳汁做出反应，会产生检测激素的受体，激活神经化学信号，这些信号可以一路传递到大脑。这些信号可能会影响婴儿的应激反应，以及控制恐惧和焦虑等情绪的大脑区域的发育。母乳喂养的婴儿体内的皮质醇比配方奶喂养的婴儿平均多40%，这表明皮质醇的增加来自母乳。

科学家们还不知道二手皮质醇的长期影响，甚至不知道它在哺乳婴儿中的存在是否可以被描述为压力。例如，我不能说是否牛奶中的皮质醇(可能是我自己的焦虑导致的)让我女儿感到焦虑。这种观点可能过于简单化了。

但Glynn和其他人的研究越来越多地表明，母乳在某种程度上有助于塑造孩子的行为和气质，并可能提供有关她成长环境的有用信息。也许我的牛奶给我女儿带来了一个信息：以下是你需要了解的世界。采取相应的行动。

米牛奶皮质醇和认知之间联系的ost证据来自动物。20世纪80年代对老鼠的实验显示了有益的效果。当研究人员在哺乳期母亲的水中加入皮质酮（相当于啮齿动物皮质醇）模拟轻度压力时，他们的幼崽学习更快，记忆力更好，在压力测试中更少焦虑，更具探索性，这表明他们有更好的应对能力。一项实验发现，服用皮质酮的母亲的雄性幼崽在大脑中的一个区域生长出额外的皮质醇受体，该区域参与调节身体对压力的反应，这可能有助于缓和这种反应。至少在啮齿类动物身上，孕期的压力似乎会给后代壮胆。

然而，在灵长类动物中，情况却恰恰相反。在2014年的一项研究中，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的行为生物学家凯蒂·欣德(Katie Hinde)和她的同事们测试了100多只恒河猴妈妈的奶水中皮质醇水平与婴儿的性情之间的关系。先前的研究表明，在不熟悉的环境中哭泣或变得焦躁不安的人类婴儿比反应较弱的婴儿更有可能发展出胆怯、害羞的性格。皮质醇可能是部分原因吗?Hinde的研究将答案推向了“是的”。她的团队发现，牛奶皮质醇水平越高，小猴子在新事物面前(如新玩具或陌生人的脸)的表现就越紧张和胆小。

格林在人类身上也观察到类似的联系。在2007年和2013年发表的研究中，她和她的同事分别测试了哺乳母亲的血液和母乳中的皮质醇水平，然后调查了她们的婴儿的行为和性情:在过去的一周中，婴儿被新的响亮的声音或突然的噪音吓到的频率是多少?当遇到挫折时，宝宝多久会在五分钟内平静下来?在Hinde的猕猴研究中，结果显示高皮质醇水平与紧张、紧张的婴儿之间存在显著的关联。(不清楚是什么原因，第二项研究只在女孩中发现了这种趋势，她们似乎对子宫中的皮质醇更敏感。)

当然，联系并不一定意味着原因。也许母亲和孩子共享的基因使他们都容易受到压力的影响。也许压力过大的母亲更有可能认为她们的孩子害怕，或者以一种使他们更紧张的方式对待她们的孩子。或者，一个挑剔的宝宝只是给妈妈更多的压力，导致她的皮质醇水平上升，而不是相反。格林考虑了这些混杂的因素，想出了一个解决方案:她也对用配方奶粉喂养婴儿的母亲进行了测试和调查。在对照组中，皮质醇和性情之间的联系消失了。

这条信息似乎就在牛奶里。

D不要让这些发现给你压力，”欣德坚持说。她不希望像我这样焦虑的妈妈对母乳喂养感到不安。她指出，皮质醇水平并不总是与心理压力的感觉相匹配。即使是最具禅意的哺乳妇女，她们的乳汁中也含有皮质醇，皮质醇会随着一天的节奏涨落，就像她们佛陀般的婴儿的性情一样。相反，她怀疑配方奶粉喂养的婴儿可能错过了皮质醇等激素传递的重要信号。通过更好地理解这些信号，科学家可以为那些不能或选择不哺乳的母亲创造出更好的配方。

研究牛奶皮质醇的人目前的共识是，它是出于进化的目的:帮助婴儿在生理和行为上适应他们出生的世界。皮质醇反映了母亲所处的环境——她的资源、她的社会冲突和身体上的威胁——并相应地校正了她的孩子的行为。例如，在对猕猴的研究中，欣德的研究小组发现，母乳皮质醇水平高的猴子妈妈——那些有更多恐惧的宝宝的妈妈——也更有可能成为新妈妈。(已经有四个或四个以上孩子的母亲的激素水平要低得多。)欣德怀疑，原因与能源有关。年轻母亲的身体，包括她们的乳腺，还在发育中，所以她们比年长母亲有更少的资源用于产奶。因此，它们的奶中含有的能量更少。也许其中的皮质醇提供了一个警告:通过优先发展而不是玩耍来节约能源。换句话说,是可怕的. 谨慎的婴儿不太可能花费宝贵的卡路里去探索，相反，他们会利用大部分的能量来成长和保持健康。

即使在现代人类社会中，也可能存在一些条件，在这些条件下，保持警惕可能是有利的。“生活在一个非常危险的家庭或社区，这可能比拥有一个非常活跃、外向的性格更安全，”格林说。如果牛奶皮质醇的短期激增会导致婴儿的过激行为——我自己的经历可能会告诉我——那也可能有一线希望。辛德说:“一个压力很大的妈妈可能有很多心事，而挑剔可能是婴儿用来从妈妈和其他照顾者那里获得他或她需要的注意的策略之一。”在我们的进化史中，这种同步可能意味着生存。

母亲的压力可能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推动她的孩子，但皮质醇本身并不能决定命运。

一些专家怀疑，适量的牛奶皮质醇(在被认为是正常的范围内)，加上母乳喂养的性质，可以帮助婴儿在以后的生活中免受压力的负面影响。2006年一项针对近5700名10岁儿童的研究发现，那些在婴儿时期接受母乳喂养的儿童在面对父母离婚或分居等重大压力源时，焦虑程度较低。即使在研究人员调整了社会阶层和教育水平等混杂因素后，这种联系仍然存在。

有证据表明，这种弹性源于皮质醇作用于大脑中负责减轻疼痛的通路。皮质醇也参与了身体的中央压力反应系统即下丘脑-垂体-肾上腺轴。婴儿时期低水平的荷尔蒙可能有助于使这个系统习惯于温和的压力，从而训练它“缓和”身体对逆境的反应。

如果低剂量或间歇的牛奶皮质醇可以作为对抗压力的预防针，那么当妈妈的皮质醇测量仪长期“调到11，把手折断”，会发生什么呢?她希望她的小猕猴成年后能得到答案。她推测说:“当数据到手时，我们会发现确实有一些签名会持续一生，甚至会传递给下一代。”

然而，她很快补充说，即使在婴儿期持续接触大量的皮质醇是有害的，其他对发育的贡献，如养育和基因，可以弥补或抵消任何负面影响。与此同时，母乳中的其他成分可能与皮质醇一起影响婴儿的性情。例如，研究表明某些菌株双歧杆菌和拟杆菌，在牛奶中转移，产生可能有镇静作用的分子。肠道中这些细菌较多的婴儿往往不那么焦虑和挑剔。牛奶还含有复杂的糖类，称为母乳低聚糖，可以喂养婴儿的微生物群，每个哺乳期母亲都有自己的遗传、饮食依赖、不断变化的50种左右的糖类。有可能这种定制的混合物通过控制肠道菌群来进一步塑造婴儿的性格和情绪。

换句话说，母亲的压力可能会以这样或那样的方式推动她的孩子，但皮质醇本身并不能决定命运。Hinde在她的博客“哺乳动物吮吸……牛奶”中写道：“这一激素，在育儿的一个方面，只是固定飞机机翼的铆钉之一。一个铆钉可以折断，飞机仍然会飞。发育是一个多因素系统，很少有一个方面是关键。”

一个当我的演讲者生涯结束后，我女儿的烦躁情绪平息了。从那时起，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可爱、活泼、没有伤害的5岁孩子。尽管如此，我还是忍不住想：我在她哺乳期间的紧张情绪是否与她在丛林健身房时的过度谨慎有关？还是她在第一次小提琴演奏会上的沉着，尽管耳朵感染得很厉害？

我希望我的孩子在适当的时候遇到困难:不要太多，以免他们变得过于恐惧，也不要太少，以免他们变得过于自信。但我知道，生活迟早会给我们一些沉重的打击。令人欣慰的是，我的母乳可能给我的孩子们上了如何应对的第一堂课。

耶拿·平科特是一位科学作家，著有巧克力爱好者的宝宝更甜吗？：怀孕的惊人科学。

这篇文章最初发表在2015年12月的《压力》杂志上。